ディストピアとポエット。
很少写同人。基本搞oc和梦去了。
wb:请与我一同踮起脚尖旋转吧

【舟浮梅】溺

·CP:明日方舟浮士德x明日方舟梅菲斯特

·梦境与过往的妄想。意识流。BGM:ALONE to ALONE —— lasah

·我流理解可能ooc。

 

 

睁眼时是满目漆黑。

梅菲斯特静静地躺着,看那虚无包裹着自己。他觉得自己背后也没有什么实体,空空荡荡,而他就在那中心。

说是中心,梅菲斯特也不知道怎么去定义一片虚无的中心在何处,只是因为他在这儿,所以下意识地这么想罢了。

这大概是梦境,他知道。他总会零零散散地做些类似这样的梦,空洞而毫无意义,是他永远无法接受也不愿承认的自己的具象化。所以他总是喜欢用无限夸大的情绪与繁杂的话语去进行暂时的填塞,至少能显得充实一些。

但这儿什么都没有。

没有可以言语攻击的对象,没有可以倾诉的人,没有可以伤害的或是可以救治的一切。

更没有情感的依托之处。

他总是在这样的黑暗中漂浮着,漂浮着,而后又被黑暗吞没,然后迎接需要填塞的新的一天。

只是这次的梦境似乎特别长。

梅菲斯特觉得自己要被无趣给侵蚀干净了。于是他试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,发现自己可以动之后就挣扎着站了起来。而在他站直的一瞬发现这片虚空好似突然出现了重力,而脚底也出现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。他低头看去,那是镜子一般的平面,倒映着他现在无表情的面庞,显得有些陌生。他这才记起自己平时应该都是带着笑的,抬抬嘴角却显得愈发别扭,于是干脆让它保持在那个陌生却舒缓的角度。

而后梅菲斯特试图抬脚向前走去,如意料之中一般踩到了下一块镜砖上。那块镜砖闪了闪昏暗的光,引得接下来的一片虚无照应似的浮现了什么。梅菲斯特看着逐渐实质化的街巷石砖,虽然只有苍白的黑灰色,但他还是依稀辨认出了那是他小时候在乌萨斯时常见到的景象。灰蒙蒙的天是难能的宁静,没有炮火,也没有欺压,恩赐似的同感染者们播报还能多挣扎一日的好运。他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回过头,那一片黑暗不知何时消失了,完全化成了记忆中那模糊却熟悉的模样。

于是梅菲斯特就顺着街道走去,绕过转角时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自己的家。木门破败,他轻轻敲门,却发现自己的手并未碰上实体。他就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旁观者,犹豫片刻后还是直接走了进去。

白色短发的小男孩乖巧地点头,然后在他身前的女人转身就甩上了门,丝毫没有对他如此听话的褒扬,似乎只有冷清与暴力适用与培养。而后小男孩跑去拿来一块破破烂烂的布,踮着脚吃力地在那同他一般高的水缸中搓洗。水装得很满,有些就随着他的动作撒到了衣服上地面上。待好不容易搓洗得干净一些了,小男孩将手收回,却在下一刻因为地板上的水渍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。

听见动静的女人又从门内走了出来,看见那湿漉漉的人和地板时便骂骂咧咧的,说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这类的责怪。小男孩顾不得疼痛只能笨拙地起身道歉,然后小心地走到桌子旁去仔细地擦了起来。女人的表情却没有半分舒缓的样子,好似这一切只有小男孩的错。

梅菲斯特安静地看着他。梅菲斯特的第一反应大概是想逃,毕竟这多年前的场景他着实没有兴趣。更何况出现的不过是些注定消逝的面庞。不论是那女人的凶恶,还是男孩的服从,又或是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乌萨斯人的轻蔑与嘲笑。他们都已经死去了,永远地被炮火、废墟埋葬在了过往里。

而他确实逃了。他不知该如何继续面对这一幕。于是梅菲斯特冲出了门,却迎面看见那个小男孩幸福快乐的面庞。倒是比门内的那位已经长大了些,怀中是一如既往被使唤着去取的食物,而他却笑得开心。梅菲斯特觉得自己一定忘记了什么,那一天小男孩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笑颜。但他怀中确确实实只有一些平日里应有的食物,其他的什么都没有。

于是梅菲斯特走上前一些,想去仔细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漏。小男孩依旧没有注意到这个旁观者的存在,向前走着,直到到了家门前才停顿下来,应当是要调整自己的表情吧。片刻后小男孩终于还是将一只手握到了门把上,但他没有马上开门。

梅菲斯特看见小男孩回过头来,看了看自己的方向,然后露出笑脸,这才走进门。这让梅菲斯特一惊,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可能并不是看见了自己。他回过头,然而身后的巷子空无一人。他这才发觉街巷似乎有了些颜色,不再是纯净的黑白灰。梅菲斯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,但他的心告诉他应当继续前进。

走到下一个街区时身后便传来了巨响。梅菲斯特回头看向家的方向,已经变得水泄不通了。那是乌萨斯的围剿,听说这一片住着感染者之后就冲了过来。而小男孩却在这时出现在梅菲斯特身边的巷子里,探头探脑地看着那边,表情平静至极,好似不知道那个女人就在那里被杀掉了一样。梅菲斯特对围剿兴趣不大,只看了两眼就开始观察这个小男孩。

小男孩在听见围剿那边传来的尖叫声时好似笑了一下,下一刻却看向了梅菲斯特。梅菲斯特愣了一下,看看周围确认没有别人时,才对上小男孩的目光。他想小男孩应该会说些什么,但最终小男孩什么都没说,只是再次露出了笑容,而后一点一点地变得透明散去。

梅菲斯特眼前的一切顿时扭曲了,再看清时世界好像都变高了一些。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变成了那个小男孩,变成了梦境中的一员,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开始陌生。这让他有些恐慌,开始在恢复寂静的街巷中奔跑,寻找着自己可能熟悉的一切。他知道自己一定遗忘了什么,这些变得陌生也是遗忘的一种体现,但相比之下他正在寻找的最终目标好像才是最重要的。

他不停地奔跑,从城中心一直跑到临海的边缘,却还是找不到半分应当有的熟悉感觉。忽地他脚底一滑就落入了海中。梦境里本不应拥有特殊的感觉,但梅菲斯特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空气被剥夺的痛苦。愈发大的水压在耳旁炸出轰鸣,搅得思维愈发混乱。梅菲斯特好像从其中听到了一些声音,有痛苦的尖叫与恶毒的咒骂。他隐隐约约记得这是来自敌人或是被自己变成护卫的下属的。

他从不会因为这些声音而改变自己的行为,所以他想自己就算是尖叫求助也不会有人来拯救。若是梦境内确实可以溺死,那他应当确实会死在这里了。从当初开始变成坏孩子后就该知道的。但他想他应当不会后悔,因为坏孩子确实比好孩子自在得多,那个女人被杀死在房子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,听话才不会有好结果。所以他作恶,所以他肆意破坏,所以他选择了将整个世界颠覆这一条路,以至于若是失误了也只能独自去死。

想到这里他想笑,却觉得无尽的悲哀浸没了上来。这个感觉无比陌生,他不应当拥有这样的感觉。只是为什么?他想可能和自己遗忘掉的什么有关系吧。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呢,究竟是什么可以帮他规避这样的痛苦?梦境中似乎能更安心地审视自己,但同时又更迷茫了。水压带来的痛苦随着视野逐渐黯淡似乎在悄然退去。

梅菲斯特想这应该就是噩梦吧。他很少做噩梦,就算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也可以将它撕裂的。他是将成为王者的人,理应如此,只是这次他却感觉自己无能为力,只能往溺亡的深渊无限坠落下去,而后被黑暗吞噬。吞噬后应该就能醒来了吧,就能摆脱这一切。但梅菲斯特不知为何不想就这么下去。他想自己应该把遗忘的那些事情记起来,至少记起来了再安心地消逝。但黑暗依旧在蔓延,叫嚣着要吞没最后那个光点。

梅菲斯特死死地盯着那边。他不知道自己在期望着什么。弱小的火苗可以在冰原中挣扎多久呢?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对罗德岛的兔子说过这句话,用的结论是总会消散殆尽。但真正成了那点火苗后他才意识到那是多么轻易却难以接受的事实。自己终究也会和那个火苗一样的吧,然后就结束了。

梅菲斯特感到累了。他不太想继续理会那个点了,虽然没弄清忘记了什么这件事还是膈得他心口生疼,但他不想管。他终于不再执着地抬着眼皮,任由它缓慢地垂下。

霎时那个光点好似又闪烁了一下,止住了梅菲斯特的动作。他眯着眼看那个光点重新放大漾着水波,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了。梅菲斯特顿时张大了双眸,下意识地向前伸手,看着那个黑影逐渐放大而后露出那平静无波的容颜。梅菲斯特就顺应着心中出现的欢欣笑了,一瞬间窒息的感觉也远去,周围开始变得光明。梅菲斯特看着那绿色的眸子,看着那上面映着自己的笑颜,而后掠过自己的视野。拥抱是柔和而温暖的,驱散了一切空虚带来的不适,彻彻底底地将他包裹了起来一般。

是美梦呢。梅菲斯特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要再次溺亡了。

他记起来了,自己忘掉的东西。他想自己怎么能忘掉这么幸福的感觉呢,果然是个坏孩子吧。大人总说坏孩子是不会讨人喜欢的,但看起来自己足够幸运,还是有个人能这样拥抱住自己不是吗。

黑暗伴随着晕眩的感觉再一次袭来,而梅菲斯特便安然地合上了双眸。

醒来就能见到他了。

 

 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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